祭灶(四)初见
其实是聂元庆暗中托了一个张姓女中年同事介绍廖风给自己女儿,平时聂熙文叫她张姨。
当时张姨还纳闷儿,问老聂:“熙文才二十岁出头,谈朋友太早了吧?你这个好爸爸咋舍得咧!“
聂元庆佯装开玩笑:“你不知道,成就一个好的婚姻实在不易,我给廖风他们班上课,发现这个娃非常优秀,又和我家文文很般配,不早点下手,怕是被别人抢了啊。”说罢,还嘿嘿地憨笑了两声,连聂元庆自己也觉得笑得有些心虚,似乎为了掩饰些什么。
说完笑完,聂元庆后悔不已,赶紧说:“算了算了,我只是欣赏这娃而已。”
女同事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放心,我来安排。”
聂元庆也不好推脱了,只好由着她去了。
张姨刚要离开,聂元庆赶紧拉了她一把道:”可别对我家闺女说是我张罗的啊?“
张姨答应,但心里说,这爷俩搞得什么鬼。但受同事之托发给他女儿做媒,说明自己在单位里很重要,张姨心里喜滋滋地。
其实,聂元庆有自己的打算。一般女孩子年龄大些,应该像是硬了翅膀的小鸟,老想脱离老巢才对。但聂熙文不,她自从上了大学,和父亲一个学院,贴着爸爸更紧了。以前上聂熙文的中学离家远些,上学也早,父亲则不坐班,起的往往比较晚。周一到周五,早上六点二十她准时起床,就像当年母亲那样,给父女二人好早饭。 不过她不会像母亲那样早早地叫醒父亲去吃早饭,而是自己悄悄地吃完饭就到学校上早读去了,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才回家。那时高中周六也要上半天课,周日又要上晚自习。其余的周末时间不是去奶奶家,就是去姥姥家。父女二人呆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。聂元庆一个人习惯了,觉得活的轻松自在,想打牌就约了人去办公室,想去大保健就去按摩店,经常和三五好友约着喝酒,甚至瞒着女儿悄悄来过一段无疾而终的师生恋。他甚至想,他比其它圄于婚姻中的中年男人们享受了的更多的自由和性爱,根本忘记再婚这个念头。
现在可好,聂熙文上了大学,和父亲同在一所学院,不仅一顿三餐都在一起,几乎每时每刻父女二人都在彼此的视线之内。聂熙文以教室和图书馆里不好找座位为由,问父亲要了他办公室的钥匙,没事就待在那里。这下子,不仅家里要受到女儿的约束,在学院也躲不开宝贝女儿的监视。这时的聂熙文一米六左右,圆脸细眼蜂腰窄肩,齐耳的黑发配上粗短的一双浓眉,让人觉得表情没有重点。她发育的很好,即使身着蓝白相间的、那种只要有中国的学校才特有的宽大运动校服,也不能掩饰住她鼓鼓胸脯。聂熙文出门穿着厚实朴素,尽量用服饰遮掩着她青春的萌动,但家里却毫不避讳,往往背心内裤地出现在父亲面前。
父亲见了教育她:“女孩子大了,即使父亲,也要知道避嫌。”
聂熙文就撒娇:“就不避,就不避!你是我爸爸,永远是我爸爸!”
父亲也没有办法,由她去了,自己的视线尽量躲开她的身体就是了。更让聂元庆尴尬的是,有时当着他同事的面,尤其是女同事的面,十八九岁的聂熙文也会上前亲昵地搂着父亲,把滚烫的脸贴在父亲的脸上。聂熙文这是要向爸爸身边的异性显示领地。别人只当父女感情深厚,但老聂却隐隐约约感到有什么不对。他要给她尽快找个男朋友,于是他想到了廖风。
大一时,聂元庆教过廖风党史一个学期,对廖风没有太多的印象。大三时,廖风被发展入党上党课,聂元庆又一次成了他的老师。这次聂元庆才觉得这个小伙很出众。此时的廖风,身上的土气木讷已经被三年的大学生活打磨成了一种厚道稳重。他眼里都是诚恳,甚少有城市出身那种年轻人的轻浮或匪气或忧郁或阴柔。廖风中等个、中等身材、四方脸、粗长眉毛细长眼,脸上皮肤圆润略黑,显得既健康又柔和。成绩还行,中上等。性格也随和,廖风没有什么爱好特长才华在聂元庆的眼里也是一个优点。他认为锋芒毕露也一定会危机四伏。家庭情况嘛,也不错,不像其它农村孩子,兄弟姐妹一大堆。他深知这样的人将来一定会四平八稳,运气好的话,也可能官运亨通。于是就有了聂熙文和廖风的见面,也就有了这段长达十多年的孽缘婚姻。
当张姨给聂熙文说这个事的时候,聂熙文心里全是抵触和厌恶。但还没有等聂熙文拒绝,阿姨又说:”小伙子叫廖风,咱院的,刚留校,前途无量。你爸爸还教过他,对他印象贼好!“
听她这么一说,聂熙文心里有了数,原来是他父亲的主意,是亲爱的爸爸嫌她碍了眼,要把她从身边轰开。想到这里,聂熙文恨得心都碎了,但表面上却偏要笑呵呵的。
她对这个令她讨厌的中年妇女说:”谢谢张姨,既然我爸爸喜欢,我不能横刀夺爱啊,让他嫁给他好了,我没意见。“
张姨一脸错愕,没想到这么文静的女孩子,又是传说中的大孝女,竟然说出如此荒唐和忤逆的话来。
聂熙文突然高频率地笑出了声,撒娇地推搡着中年女人厚实的肩头:”张姨,我开玩笑了,再说两个男人,嘻嘻…”
中年女人这才觉得舒了一口气,但又觉得那里不太对劲,是尖尖的有些刺耳的笑声还是不合情理的话里有话,哪里不对劲呢?这个中年女人并没有在心里追究更深。人就是这样,别人之间如何看待彼此,一点也不重要。对张姨来说,即使不受老聂的委托,成人之美的媒人差事也是求之不得。成了一桩婚姻,自己脸上光芒万丈,没成也给自己的余生添上无限的谈资:“要是当年他俩成了一对儿,如何如何。可惜啊!” 中年女子想:“反正老娘闲着也是闲着,成就一桩婚事胜造七级浮屠。似乎不太对,管他呢,反正是个好事。”
正琢磨着,张姨看到聂熙文严肃地使劲对自己点了点头:“爸爸挑的一定不错。”
张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。
当晚回到家,聂熙文哭闹着对父亲说:“你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吗?我不想结婚,我要伺候你一辈子。”
聂元庆见女儿识破自己的托媒,有些懊恼同事的多嘴。
聂元庆:“竟说傻话,爸爸知道你孝顺,但女大不中留,留来留去留出仇。爸爸不能跟你一辈子啊。”
聂熙文喊道:“我愿意!我愿意!我愿意!”,然后突然把声音放低,像是说给自己听:”一辈子。“
聂元庆不语,聂熙文知道父亲心思,他想避嫌。聂熙文突然感觉得一种罪恶的快感,她爱父亲,爱的超出了父女的界限。像当年在妈妈追悼会上的她那种邪恶的高兴劲儿有异曲同工之处。突破道德的藩篱,跨越人伦的界限,让聂熙文感到天旋地转,不知所措。为自己罪恶感到心绞的同时,欲望像火花一样噼噼啪啪燃放心底的那个痛处。也许这就是中文里“痛快”的词源,痛并快乐着。
聂熙文此时完全错乱了,她对父亲说:“你可别后悔!”
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,狠狠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,然后立在门后,脸对着门,也是对着门后惊呆的父亲,失神落魄、意乱情迷。她只有使劲地捂着嘴无声地哭泣,眼泪里混着杂陈五味:惊恐、忏悔、失望、委屈、羞耻、刺激、快乐和骚动
第一次约会在11月11日,星期日,晚饭后,父亲办公室,也同时是张姨的办公室里,张姨简单给聂熙文和廖风做了介绍后就离开了。两人坐在两张椅子上隔得很远,聂熙文像挑战一样瞪大眼睛上下大量着廖风,原想廖风大学刚毕业,应该是一个白白净净、戴着眼镜、傻逼兮兮的半大孩子,没想到廖风的形象和她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。廖风本来就黑壮敦实,又背着日光灯,就显得更加稳重成熟。要是一般的女孩子一定会觉得,怎么这么老,哪像23岁,明明是个大叔。但正是廖风的大叔形象,一下子吸引了聂熙文,她此时需要的是父亲一样的爱。
廖风被聂熙文看的有些手无足措,诺诺地低沉地说:“你好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聂熙文又是一愣,廖风略带西北口音的普通话让聂熙文感到一股成熟男人的诱惑,但她马上控制住了自己内心小小的慌乱,把头低了下,用手撩了一下从耳边垂下的短发,悄声细语地回道:“你好!”
廖风也被聂熙文这柔声细语吸引,聂熙文低头撩头发的动作,也同时撩了他心里的那个痒处。廖风偷眼看看聂熙文的长长的、白的发腻的脖颈,心里说:“可惜了,我配不上她!“,但雄性的荷尔蒙又让他似乎有些忘记两人的阶级差距,跃跃欲试地想征服这个含苞欲放的女子,当然”征服“此时在廖风的心里是模糊的。
其实聂熙文在来之前,就已经下定决心,要用某些行为来报复父亲对自己的冷淡,但什么样的行为?拥抱、接吻、上床?聂熙文其实并没想好,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父亲,就这样自己20岁的黄花姑娘白送给一个陌生人?这牺牲也太大了,不过只是想一想又何妨,我已经二十岁了,怀一下春很正常。岂不知,千里之堤溃于蚁,星星之火可燎原。但当她看到廖风的第一眼,突然觉得,即使给了他自己的处女之身,好像好像……。聂熙文不敢想下去,那种邪恶的快感又一次涌上来,她不禁羞红了双颊。
廖风看到聂熙文脸红了,心想她喜欢自己,征服感开始增长。
正尴尬时,突然有人开门来办公室,是办公室的另一个老师。他看到两人,愣了一下,他认识聂熙文,但不认识廖风,但马上意识到两人是在这里处对象。那人说了对不起,就要退出。
聂熙文说:”王老师,别走,我们正要出去呢。“ 说完,她站起身来,上前拉着廖风的手,双双离开办公室,她是故意要在父亲的同事面前展示一下她和廖风的亲昵,好让他转告给她的父亲。
廖风被聂熙文温热细软的小手一握,觉得像被点击到一般,受宠若惊之余全是雄性激素的旺盛挥发,感到身体一阵燥热,征服感又增长了一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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